脑癌无情，科学有爱：这位全球知名肿瘤医生以身试药，为革命性药物 “打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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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斯科莱尔（Richard Scolyer）教授是悉尼皇家Prince Alfred医院的高级研究专家，在组织病理学和诊断肿瘤学领域有着丰富的经验，享誉全球。他是澳大利亚黑色素瘤研究所（Melanoma Institute Australia）的联合医学主任，也是悉尼大学医学与健康学院的兼职教授。他与同事乔吉娜・朗（Georgina Long）教授共同开发了针对黑色素瘤的免疫疗法，使晚期黑色素瘤的五年生存率在过去15年中从5%提高到55%。他还是《世界卫生组织皮肤肿瘤分类（2018年）》的作者之一，曾获得澳大利亚及国际上的诸多奖项。2021年6月，他被任命为澳大利亚军官（AO），以表彰他在黑色素瘤和皮肤癌研究领域的杰出服务。2023年，他获得国际病理学会澳大利亚分区 “年度杰出病理学家奖”。

（图片来源：sbs.com.au）

2024年，斯科莱尔教授和朗教授共同获得 “澳大利亚年度人物” 荣誉，以表彰他们在黑色素瘤治疗领域的开创性工作。同时，他们还将相关科学应用于脑癌的治疗。

2023年斯科莱尔教授被诊断出患有无法治愈的脑癌后，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接受术前联合免疫疗法的脑癌患者。他的治疗方案包括PD-1抑制剂、CTLA-4抑制剂在内的三联免疫检查点疗法、局部放疗、多联免疫检查点疗法以及个体化肿瘤疫苗接种。

他的勇敢经历为胶质母细胞瘤的治疗提供了新的思路，推动了相关临床试验的开展。

作为一名在黑色素瘤病理学领域世界领先的科学家，斯科莱尔教授的开创性研究挽救了无数生命，因而他备受全球业界和民众的关注和尊敬。出生于1968年的他还是一位充满活力的人，一名在全球范围内参加耐力运动的运动员，身体状况极佳，生活丰富多彩。然而，人有不测风云，2023年5月20日，一个普普通通的星期六清晨，他在波兰一家酒店的房间里突然失去意识、浑身抽搐。

斯科莱尔教授被送往波兰克拉科夫大学医院进行了核磁共振检查。结果显示他的大脑颞叶有肿块，长期致力于为肿瘤患者进行治疗的他立刻意识到这绝非好消息。

作为一名杰出的肿瘤医生，他多次诊断他人患有癌症，因此清楚地知道这一检查结果可能意味着什么——很可能就是脑癌。他也明白，对于高级别胶质瘤患者而言，预后结果往往令人震惊地糟糕。

自那个克拉科夫清晨以来，生活的确定性瞬间被彻底撕毁，他的生命只能以月和周来计算，他开始生活在朝不保夕的境地之中。他陷入了黑暗的绝望之中，悲痛、焦虑、恐惧将他淹没。一直坚强的他也难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给孩子们打电话时忍不住哭泣。很快他被送回了悉尼——自己工作和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

在波兰严重发作的癫痫后的第12天，在悉尼进行的活检手术证实了他和家人们最不愿听到的 “最糟糕的情况”。他被确诊为4级IDH野生型胶质母细胞瘤，一种具有侵袭性的脑部肿瘤疾病。这意味着他的病情已经发展到晚期，无法治愈，通常只能存活较短的时间——数月、数周甚至更短，病情会不断快速恶化直至死亡。

“我可不想死啊，我热爱我的生命！”

这位2024年的澳大利亚年度人物奖联合获得者在他新出版的回忆录《Brainstorm》中这样写道。就在2023年5月那次癫痫发作前的三周，他还代表澳大利亚参加了在伊维萨岛举办的世界铁人三项多项目锦标赛。

（图片来源：amazon.com）

2024年10月，斯科莱尔教授的新书《Brainstorm》正式出版，他对于自己能活到新书发布显得格外高兴。

斯科莱尔教授身上丝毫没有那种不拘言笑的严肃和自我炫耀的气质。他很谦逊，仿佛与他的交谈是他当天最重要的事情，尽管事实绝非如此，他的生活依旧充实而繁忙。

作为世界上发表论文最多的黑色素瘤病理学家，斯科莱尔每年都会收到成千上万例最棘手的病例。在他自己确诊后不久，他决定公开自己的病情，一方面是为了让朋友和同事们及时了解情况，但主要是为了给他的三个孩子留下一份记忆。这一消息引发了如潮水般的留言。如今，全世界的人们都知道他的头骨内部是什么样子了，因为他的脑部扫描图都发布在了社交媒体上。

乔吉娜・朗教授（左，图片来源：neura.edu.au）

乔吉娜・朗教授是澳大利亚黑色素瘤研究所的医疗联席主任，与斯科莱尔教授共同荣获2024年澳大利亚年度人物奖，多年来一直在领导开展一类新型免疫治疗药物的试验，这些药物在黑色素瘤患者身上取得了惊人的疗效。

“它能刺激你身体自身的免疫系统识别癌细胞并将其杀死”，朗教授解释道。他们发现，如果在肿瘤切除前就使用这些药物，效果会更好。在15年间，在他们及全球科学家们的努力下，晚期黑色素瘤患者的五年生存率已从5%跃升至55%。

然而，尽管黑色素瘤的生存率有所提高，但对于斯科莱尔教授罹患的这种侵袭性胶质母细胞瘤，治疗方法在过去的20年里却未有改变。

“这种肿瘤的蔓延方式就像穿过大脑的树根一样。如果你通过显微镜观察，根本看不到它的尽头”，斯科莱尔教授描述道。“因此，单靠手术或放疗是无法治愈它的。如果你试图将整个肿瘤全部切除，你的大脑也所剩无几了。”

医生通常只能依靠化疗和放疗来尽可能延长生命，直到患者进入姑息治疗阶段和死亡。

从收到波兰的核磁共振扫描结果的那一刻起，朗教授就开始积极行动起来，咨询澳大利亚黑色素瘤研究所的世界顶级专家以及全球各地的专家。她曾开创性地成功使用免疫疗法治疗了那些癌症已扩散至大脑的黑色素瘤患者。

很快，她和团队为斯科莱尔教授，这位她相识20年的朋友兼同事，制定一项激进的治疗方案。他们打算将从黑色素瘤的免疫疗法中学到的经验应用于斯科莱尔教授的癌症治疗。这种疗法此前从未在任何地方尝试过，风险极大，赌注之高前所未有——有60%的可能性因副作用而致死。如果该疗法导致大脑严重肿胀，可能几天内就会夺走患者的生命。

他们估计或许有5%的成功可能性，甚至可能低于1%。但对斯科莱尔教授而言，“值得一试！”。

为了尽可能为药物发挥作用争取时间，延缓肿瘤进一步增大，他们决定尽可能推迟减瘤手术，而是让斯科莱尔教授先通过静脉注射接受三种免疫治疗药物的联合治疗。2023年5月克拉科夫那次癫痫发作后的第15天，第一次输注治疗在悉尼的圣母医院开始了，耗时4个小时。由于出现了高烧、皮疹和肝酶水平升高等副作用，第二次给药被推迟了。

“一开始，我每隔两周就接受大量的非常频繁的输注治疗。”

癫痫发作后的第28天，擅长颅骨切开手术的神经外科医生布林德哈・希瓦林根教授为斯科莱尔教授做了开颅手术，在这场持续六小时的手术中切除了部分肿瘤。她后来承认，为一位同行和朋友做手术让她非常紧张、情绪激动。她小心翼翼，力求在切除肿瘤的同时尽量保留斯科莱尔教授的大脑的正常部分。

令人倍感振奋的是，病理结果显示斯科莱尔教授的免疫细胞已被激活，并有望攻击肿瘤细胞。

“这是一个极其出色的结果”，曾被预言活不过一年、生命朝不保夕的斯科莱尔教授激动地说道。

这或许成为脑癌治疗的新前沿，为全球脑癌患者带领新的希望。

（图片来源：The Guardian）

一位专注的医生，一次毁灭性的诊断，一个医学革命的契机

《Brainstorm》一书讲述了2024年澳大利亚年度人物理查德・斯科莱尔教授勇敢地以身试药、以突破性的黑色素瘤新型疗法对抗可能随时取其生命的脑癌的非凡故事。

正值人生巅峰的斯科莱尔教授被诊断出无法治愈的脑癌，深受打击，但是，作为世界领先的临床医生和癌症研究者，他从未打算接受现状 —— 包括近二十年未变的医疗手段和仅一年多的生存预期。相反，他选择基于黑色素瘤治疗的最新科学技术，接受世界首例脑癌实验性治疗。他的挺身而出可能缩短自己的生命，也可能挽救自己的生命，这是一场赌博，没有人可以预测结果，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以身试药壮举将推动全球脑癌领域的发展，最终帮助拯救更多人的生命。

这就是一位新药研发科学家勇敢自救的故事，与广大朋友们分享、共勉！

参考资料：